第六章
躺在暖炕上,盼盼一点睡意也没有,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何会有这种心
思凌乱、无所适从的感觉?
他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肯放她回去?而她又能为死去的阿强他们做些什么?
她该如何为破镰沟的贫户们讨回公道?
这时门上传来敲门声,原来是武陵亲王府的小丫鬟。
「郡主,我是来请您用餐的。」
「好,我马上过来。」盼盼赶紧坐到铜镜前面,打算整理一下仪容。
可当她解下头发想再绾上时,却怎么都不成功,不是高低不一,就是很不牢
固,唉……她怎么那么笨呢?
在贺王府时,这种事完全是藉由巧隶儿的巧手,而她自己则是从小随便惯了,
如今要梳这种旗头,还真是难事一桩。
「我可以为您打扮,郡主请开门。」没想到那位小丫鬟还没走。
「谢谢,请进。」盼盼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小丫鬟一走入房内,立刻笑脸迎上前来,「别急,这事交给我,不知郡主喜
欢绾一个还是两个髻?」
「呃……以前我都绾一个而已。」
「可我觉得绾两个才能展现郡主亮眼迷人的脸蛋,可以吗?」小丫鬟笑问。
「嗯,当然可以。」盼盼还以一笑。
「郡主……」小丫鬟为盼盼编发时,突然支吾问道:「我……有件事……」
「你想问我什么?就直接问吧!」盼盼从铜镜中看向小丫鬟。
「我刚刚听博特护卫说,您就是原本住在破镰沟的那位盼盼姑娘,是吗?」
小丫鬟好奇地问。
「没错,我是。你为什么这么问?」
「呃……」小丫鬟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您的大名已在我们府邸传了三个
月,今天能瞻仰您的美貌,真是我的荣幸。」
「这怎么说?」盼盼可是愈听愈迷糊了。
「自从破镰沟被涞水淹没后,爷可是没日没夜地在找您,府邸所有人手都被
派了出去,大伙都是又累又倦,可没有一个人敢喊累,因为爷比所有人都累。」
小丫鬟发自肺腑地说。
「找我?这……」难道他真认识她?
「只是没想到您摇身一变成为贺达王爷的义女……」小丫鬟嘟起嘴,「贺达
风评特差,他那个独生子还强奸战俘妻女,被我们王爷阻隔城外,永生不能入城
呢!」
「这是真的吗?」盼盼眉头紧紧一皱。
「啊!」小丫鬟这时才发现自己说多了,于是赶紧跪下,「对不起,我只是
直言,可没心眼,求郡主见谅,我……我不是有意的。」
「快起来!我又没怪你。」盼盼赶紧扶起小丫鬟,而后望向镜中的自己,
「瞧,你将我打扮得好美,我才要感谢你呢!」
说着,盼盼便从腕上卸下一串珠环递给小丫鬟,「这个送你。」
「不……奴婢不要。」小丫鬟赶紧摇摇手,「爷要我们谨守本分,千万别拿
客人的礼。」
「但这是我自己要给你的。」盼盼不解,若是巧隶儿,早就一把抢了去呢!
「郡主,你是不是不信任我,才拿这东西堵我的嘴?您若真以为是我胡说,
可去爷书房瞧瞧,爷的案上摆的全是有关涞水的地图,他一心只想救您。」
「他……难道破镰沟真的不是他废的?」盼盼不得不怀疑了。
「这怎么可能?那时候爷又不在城内,而是在邯郸。」
「既是如此,破镰沟又是怎么被铲平的?」盼盼激动地问。莫非真是阿玛?
「这……我只是名丫鬟,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可我敢发誓,咱们爷表情虽然
沉静,可是最明理,否则又怎会被皇上重用?」
小丫鬟年纪虽小,可这些话却字字见血,让盼盼想不相信都难。她闭上眼,
什么都不敢想了,「我们可以出去了。」
「是。」
在小丫鬟的带领下,盼盼来到位于偏厅的香膳楼。才刚进门,她便看见武逸
已坐在那儿等着她。此时的他已换上一件浅蓝绣袍,上头的飞鹰更彰显出他英气
逼人的气势。
「你好美!」见她此刻不同于刚才的严肃装扮,而是另一种可爱青春的风貌,
和他心里的盼盼又多了几分神似。
盼盼脸儿一躁,在丫鬟的带领下坐进椅中。「谢谢,这是……」
盼盼这才想起她忘了问那位小丫鬟的名字,「唉,看我真是大意,居然忘了
问你姓名。」
「小的叫燕儿。」小丫鬟笑着说。
「燕儿。」盼盼这又转向武逸,「这都是燕儿的功劳。」
「哪是我的功劳?是郡主丽质天生。」燕儿赶紧说道。
「哈……燕儿,你还真会说话呢!帮我们再去拿壶蓝莓酒吧!」武逸笑说。
看着武逸的笑容,全部的人都是一傻,他们不知已有多久没看见大统领开怀
畅笑的模样了。
「是,我这就去拿。」燕儿开心地退下。
燕儿一离开,博特也找机会说:「我还有事,可否也先离开?」
「好,去吧!」武逸一挥手。
直到博特也离开了,武逸才说:「他是为了不妨碍你与我独处的时间,还真
是个贴心的属下。」
「看的出来,你对他们也不错。」盼盼由衷感觉到了。
「怎么说?」
「他们对你都很忠心,那种感觉是发自内心的,并非慑于你的官威。」盼盼
想了想,认真地说。
「没想到你会这么形容我。」武逸摇摇头,随即扬眉看着盼盼,「你不是还
恨我吗?」
「我没说我不恨你了。」盼盼别开脸,躲开武逸炯然的眼神。
「嘴硬。」武逸撇唇,轻轻说道。
盼盼噘着唇瞪着武逸,虽然她还是想不起他这个人,可经过一天的相处之后,
她对他确实有一份似曾相识的感觉。
盼盼拿起筷子,开始品尝着眼前的食物,以躲开他那双探索的目光。
「别回去了。」武逸突然说道。
「不,我要回去!」她若不回去,贺达肯定会起疑。
如果这一切与贺达所说的不一样,那她得赶回去找出真相,最重要的是,她
要找回失去他的那片记忆。
「你是不是还认为我欺骗了你?」武逸的双眉轻轻拧出一丝理不清的无奈。
「我能不能不要回答这个问题?你不是请我吃饭?可千万别影响我的食欲。」
盼盼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我知道你酒量不错,我敬你。」武逸举杯说道。
「谢谢。」盼盼拿起酒杯,浅啜了一口。
接着,两人似乎都不想破坏这种和谐的气氛,便不再说些敏感话题,只是客
套地应对着。虽是如此,可是武逸看着盼盼的眼神始终带着抹透视的成分,像是
急切地想看穿她的想法。
约莫两炷香过后,盼盼放下碗筷,这才发现武逸似乎根本没吃什么。「你好
像吃得很少。」
「有句俗话说」秀色可餐「,我光看你就饱了。」武逸眯起眸子,淡淡的语
调中竟带点属于男人的花腔,这倒让盼盼有些意外。
以前的他不会如此,就连最简单的幽默都很难从他身上看到,可现在……
咦,她刚刚想什么来着?以前?难道她潜意识里记得他?但为何她怎么都想
不出来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她愈想,脑子变得愈沉?
发现盼盼似乎有点不舒服,武逸赶紧趋近她,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
盼盼摇摇头,「没什么。对了,我听说你书房内有许多书卷,我……我最近
突然想识字、看书,你能教我吗?」
「你想识字?」武逸觉得意外。
「嗯,可以吗?」盼盼仔细观察着武逸的表情,最重要的是,她想看看燕儿
所言是否属实,他是真的在积极找她吗?
「当然没问题,那就走吧!」
在武逸的带领之下,两人来到武逸的书房,一走进书房,盼盼便冲到书案边,
瞧着上头摆的那张地图。
乍见地图上头密密麻麻的文字之后,盼盼眼眶都热了!虽然她不懂上头写些
什么,可是她已能感觉出他的用心。
对盼盼这样的举动怀着疑惑的武逸问道:「怎么那么急着去案上找书卷?刚
开始得先学识字、写字啊!」
「呃……是啊!我迫不及待了。」盼盼尴尬地回应。
武逸走到书案旁,当他看见桌上的地图时,只是笑了笑地将它收了起来。
「这是什么?为什么你要笑呢?」盼盼又问。
「因为我再也不需要它了。」武逸没说出它是什么,只是很自然地解释着心
中的释然。
但是盼盼却懂得他话里的含意,心头的酸楚让她更难受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忘了他呢?
「你怎么哭了?」武逸愕然地走向盼盼。
「没……没什么。」盼盼吸了吸鼻子,「那我可以习字了吗?」
「好,过来。」武逸让出椅子,然后站在盼盼身后,慢慢写了一些简单的字
给她瞧。
盼盼的目光直凝在武逸苍劲的字迹上,完全没注意到他在说些什么,突然,
她脑海中有种影像愈来愈清楚、愈来愈清晰,而这些影像里全部都有他!
就在下一瞬间,她赫然想起来了!
她真的想起来了——那个答应他改善破镰沟、经常去看她、关心她的武逸!
他绝没道理在答应她之后又破坏约定,还差点儿害她命丧黄泉。或许燕儿说
的是对的,这其中必有蹊跷。
「懂了没?就是这样写。」武逸讲解了许久,见盼盼连一点回应也没有,于
是扯开笑容,「怎么了?不懂是不?那我……」
「武逸!」盼盼突然回过头,对他露出一丝笑容。
「你……」武逸疑惑地看着盼盼不一样的笑容,还没说话就被她反身抱住,
「武逸……我好想你。」
「盼盼!」盼盼浑身一震,「你怎么了?在试验我是吗?我知道晌午是我太
激动了,我是因为……」
「你什么都别说,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大难不死,如今劫后重逢,盼
盼已顾不得那么多了,「我不怪你,如果你愿意,你就继续。」
武逸眯起眸子,瞅着盼盼那双无邪的大眼,「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不后悔?」
「绝不后悔。」盼盼摇摇头。
「别对男人说这种话,到时候若后悔了,男人可是会撤不了身的。」武逸不
得不提醒盼盼,因为他就是那样的男人。
「我偏要这么说,我……我要你。」盼盼提起勇气大声说出口。
「好,倘若你要,我就给你。」
武逸眯起眸,用力抱起盼盼,快速地将她送上书房后方的暖炕,俯下身笑望
着她那张清丽的眼,与因为紧张而微颤的红唇。
「你这么紧张?」武逸深情的眸直凝在盼盼脸上。
「是我的第一次,当然紧张。」盼盼连声音都发起抖了。
武逸笑了,以非常魅惑的嗓音说:「有我在,别紧张。」
盼盼还不了解武逸的话意时,他已低头含住她的嘴,狂劲的舌直在她口中翻
搅着,几乎迷乱了她的神智。
她的小手紧抓着他的衣裳,在他的狂吻下,她全身神经都紧绷起来,就怕自
己会承受不起即将发生的事。
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他又向她保证了一次:「放轻松,相信我。」
盼盼点点头,闭上眼,接受他深情的爱抚,直到他将她身上的衣衫全数褪去,
她的心跳声也跟着加速了。
当她完全裸裎在他面前,身子已是燥热如火,将她曼妙的曲线强调得更加诱
人。
武逸注视着盼盼迷人的美丽胴体,极力压抑住体内奔腾的血液与爆发的热情,
可他愈是忽略,下腹的野火却愈是熊熊燃烧了起来。
他迫不及待地低首吮住她丰腴的双乳,两只大掌急急揉拧着它们,只见它们
更形肿胀、发热。
「你好敏感。」他眼底泛出点点星火,并以牙齿与唇舌爱抚着她的乳头,让
它更形紧俏。
「天,我不能!」她战栗的声音化为一丝吟哦。
「你绝对可以的。」他嗓音微嘶地说:「老天,你真是美得过分,让我忍不
住想进入你。」
「进入我……哪儿?」对于这种事,她仍是一知半解。
他撇唇笑了笑,接着抬起她一条腿放在肩上,这动作惹得她涨红了一张小脸。
「就是这里。」
「啊!」她捂住自己发烫的双腮,开始不自在地晃动着身躯。
「别怕。」他贴着她的唇角说:「我会很温柔的。」
他的双手从她的胸部缓缓移向细小的腰肢,逗得她娇笑不断。确信她不再僵
硬了,他便轻触她穴前娇嫩的悸动,细细按摩。
这时候,盼盼的笑声乍停,换上的是声声销魂的吟叹,「嗯……逸,别这样,
不可以……」
他在做什么?怎么会让她那么难受?
「放松,享受这种感觉。」他眯起眸,看着她花穴一紧一松的抽搐,以及不
断流出的芳泽,他就快忍不住了!
「可是……啊!」他的动作愈来愈快,几乎让她浑身发软,一股陌生的激情
瞬间扬起,让她忍不住发出销魂呻吟。
「难过就让它出来吧!」他喑哑地说。
望着她那张因为激情而恍惚的小脸,他更进一步地将中指戳进她紧实的花穴
中……
「啊……」她浑身一热,下处一疼,眼泪滴了下来。
「不哭,张开眼看着我。」就在她张着水眸望着他时,他手上的动作也跟着
加速,以指关节摩擦着她女性柔壁,刺激得她娇喘连连。
「逸……」她的柔径紧缩,夹紧他的指头,激起他心底无限快意。
他就要屈服在这种吞噬他的强大吸引力之下了!
「我忍不住了!我要你。」
在强势的宣告之后,他轻柔地分开她的双腿,而后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灼热
推进她紧窒的花穴之中。
顿时,盼盼僵住了,一股比方才还疼痛数倍的感觉袭上了她,她只能紧咬着
唇,企图驱走这种可怕的疼意。
「你真紧!」见她那么痛苦,他不忍地稍稍退出她狭窄的穴径,但这样的进
退对盼盼而言,却形成了另一种甜蜜的折磨。
她难受地抬高臀部,索求着一种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感觉,「逸……我……我
好难受……」
她完全不知道她的动作有多娇媚诱人,他扬唇轻笑,重新将昂长贴近她,再
一次顶进她体内,完完全全充填了她。
「啊……」她下身一抽,紧紧夹住他。
武逸压抑住自己,直到盼盼露出恳求的眼神,一双柔荑紧紧抓住他,他这才
开始律动了起来。
「盼盼,你想起来了是吗?」他忍不住问道。
而她只是微笑地反问:「你说呢?」
之后,她就闭上眼,感受着他在她体内奔驰的感觉,在他身下颤抖、抽动…
…直到迈向天际,两人同时在高潮中享受前所未有的和煦光彩……
虽然武逸百般不愿意让盼盼离开,可她却万般坚持,僵持许久后,他终于在
得到她的承诺之后,依了她的决定,只是他不明白她执意回去的用意。
正如同盼盼所猜测的,她一回到贺王府,贺达便疑神疑鬼地盘问着:「你怎
么那么晚才回来?」
「您又不是不知道,大统领一直要留我用膳,我又怎能拒绝呢?」盼盼笑了
笑,流露着再自在不过的神情。
她之所以回来,为的就是要挖出贺达的底,找出他偷取武逸官印的罪证,替
弟妹们报仇。
「只是吃饭?」贺达疑惑地蹙起眉。
「除了吃饭,当然还有其他的。」盼盼支颐轻轻一叹。
「其他什么?」贺达深吸一口气,赶忙又问。
瞧贺达这副急促的样子,其中必定有鬼!盼盼眯起眸注视着他,软声软气地
说:「他好烦喔,直要碰我、亲我,让我躲都躲不及,我想……他是看上我了。」
「哼,那个武逸也不看看是谁把你救回来的,居然这么做?」贺达咬牙说:
「他压根不把我放在眼中。」
「我想也是,他还说了你好多坏话,听得我厌烦极了。」盼盼拿出丝帕,轻
沾了下额上细汗,动作妩媚至极。
藏身在珠帘后面的葛亚托,一看见这抹万种风情,心都痒了起来。
「他跟你说我什么坏话?」贺达紧张地追问。
「嗯……他说你有个儿子杀人掳掠、奸淫人家妻女,是不是真的?」盼盼睁
亮一双杏目,大胆地说。
「胡说!我儿子怎会是这种人!」贺达怒骂道:「就因为我事事与他唱反调,
他才造我的谣。」
「我想也是,所以就以头疼为借口,先行回府了。」盼盼边说边捶了下颈子,
疲态还真拿捏了七分像。
「盼盼姑娘果真识大体,没被武逸那家伙给影响了。」葛亚托再也忍不住地
从屋后走出来。
「葛亚托,你怎么跑出来了?」贺达立刻怒斥道。
「阿玛,你将我安置在后面假山地洞里,都快把我闷死了,我要自由行动!」
葛亚托皱起眉说。
「你……你知不知道要是被武逸知道的话,你就完了!」贺达猛一叹息,
「上回你表妹肇祸后,我就将她远送江南,难道你也要我这么做?」
「你不会,否则也不会千方百计把我弄进城了。」葛亚托自信一笑。
「阿玛,他是谁?」盼盼瞧着眼前对自己露出一脸涎笑的陌生男人,不解地
问。
「我是你干哥哥呀!」葛亚托立刻走向盼盼,企图一亲芳泽。
盼盼一惊之下,连忙躲在贺达背后,「阿玛,这人好奇怪呀!怎么用这样的
眼神看人家?」
「葛亚托,你这是做什么?她可是你义妹啊!」贺达板起脸色,瞪着自己唯
一的独子。
如果他不是他儿子,他才不管他的死活呢!老是不听劝恣意妄为,总有一天
会害惨贺王府。
「义妹?那我刚刚喊她干妹妹也没错啊!再说我和她又没血缘关系,硬要归
类为兄妹,那多牵强啊!」葛亚托掀起嘴角,目光仍盯在盼盼纤柔的小脸上,早
已是色欲薰心。
盼盼警觉地往后一退,拉扯着贺达的衣袖,「阿玛,他……他就是你儿子吗?
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一位?」
经盼盼这么一问,贺达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要是说是,不就承认他是那
个杀人掳掠、奸淫人家妻女的贼子吗?
于是贺达猛一挥袖,步回主位。「葛亚托,我要你现在就给我回去,别再任
意跑出来,到时候若被发现了,我可是再也救不了你。」
「阿玛,你要我安分的待在石洞里也可以,但是我无聊啊……能不能让这位
干妹妹留在那儿陪我?」看样子,他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呢!
「什么?阿玛,人家才不要关在石洞里,您若这么做,我立刻离开这里。」
盼盼紧张地抓住贺达,软声软气地撒着娇。
「好、好,你放心,我年纪虽然大了,却不是个老胡涂呀!」贺达乘机握着
盼盼的小手。
哼,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呀!其实贺达把盼盼救回来之后,他就喜欢上她
了,只因两人年龄差距太大,他只好以收她为义女的名目接近她,如今见盼盼对
他言听计从,或许……他是该纳个福晋了。
「葛亚托,盼盼她是不可能跟你的,你快下去吧!」说着,贺达便将盼盼揽
在身后,不让葛亚托那道觊觎的目光直盯着他喜欢的女人瞧。
「阿玛!」葛亚托喊了一声,贺达看盼盼的眼神他太清楚了,那就和他看所
有女人的目光是一样的,充满了占有欲和亵渎的味道。
「你还不下去?要是被其他下人看到了,传扬出去那还得了!」见葛亚托的
眼神直瞅在盼盼身上,贺达的脾气不免也跟着暴躁了。
「我看……你是不舍得她吧?」葛亚托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你这么宠她,
就不怕让她知道当初是你……」
「住口!」贺达吼住葛亚托的口不择言。
「知道什么?」盼盼好奇地问。
「盼盼,你别听他胡说。」贺达转向葛亚托,「你这小子,老子为你付出多
少,用尽了多少心机,你是这么回报我的?」贺达气得横眉竖眼,眼看父子就快
要争吵起来了。
盼盼勾起嘴角,冷眼旁观着这一切,这两父子鬼鬼祟祟的究竟隐藏着什么秘
密,该不会跟破镰沟有关吧?
看来她得想个办法,试探试探他们。
「阿玛,我看他一点儿也不正经,跟你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他……真的是你
儿子吗?」盼盼露出一副不屑的眼神。
「你真觉得我比他好?可我年纪那么大了……」听盼盼这么说,贺达可是兴
奋不已。
「年纪大点儿才会疼女人嘛!」盼盼巧笑倩兮地转首对葛亚托笑了笑,「他
什么也没有,脾气还暴躁的很,谁敢嫁他呀!」
「你……你的意思是说我比不上他?」葛亚托气毙了!
盼盼见状,更加把劲儿地对贺达示好,好让父子俩争风吃醋,把关系给弄拧。
唯有分裂他们,她才有报仇的机会。
于是,盼盼一双小手连忙抓住贺达的手臂,娇气地说:「我好怕啊……阿玛,
人家只想一辈子跟着你嘛!」
闻言,贺达心一动,接着又问:「如果……如果我不当你阿玛,要做你丈夫
呢?你可愿意?」
盼盼一听,微微愣住,望着贺达那急切的目光,居然说不出话来。
「阿玛,你别傻了,这丫头心里只有武逸,哪有你啊!」葛亚托冷冷地说。
「哼,你为什么要这么讲?我才不喜欢武逸呢!不过我看得出来他倒是挺喜
欢我的,玩玩他的感情倒是不错,不过我真心喜欢、真心感激的却是阿玛。」说
着,盼盼便回过头,深情款款地看着贺达。
「你……你说你真心喜欢的是我?」贺达笑不可遏地咧开嘴,怎么也没料到
自己年纪都一大把了,还能得到佳人的青睐!
「我说的当然是真的,你救了我的命,就等于是我的恩人,我把心给你是应
该的呀!」
盼盼此话一出,立刻惹来葛亚托冷冽的笑声,「阿玛,你别受骗了,古语说
的好,美人是毒蝎,你可得小心别上当,别被她的毒所伤啊!」
葛亚托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可听在贺达的耳里,他这些话、这些批判完全是
因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态。
「干哥哥,你怎么这么说呢?是不希望有个像我这么年轻的后娘吗?」盼盼
对着葛亚托妩媚一笑,这一笑还真是让贺达大动肝火。
她怎么可以对葛亚托笑得这么美!
「葛亚托,你赶快给我离开,再不离开,我就叫人把你关进去、上铁锁,你
就没那么自由了。」
葛亚托咬紧唇,直睨着他们,满腹恼火地说:「好……真好……我这就走,
但是你们也别太得意,老少配是不会幸福的。还有你,给我小心一点!」葛亚托
邪佞地看了两人一眼后,这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了大厅。
盼盼连忙转向贺达,哭哭啼啼地说:「好怕人啊……为什么他要说那么可怕
的话呢?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他现在的命全靠我替他守着了,没我他是活不成的,你别被他虚张声势的
样子吓着了。」
贺达拉住盼盼的手轻轻拍了拍,「以后你就不可以叫我阿玛了,懂吗?另外
……我还得命人择佳期,将你迎娶进门呢!」
「真的?我也是迫不及待了呢!谢谢你,贺达。」
盼盼甜甜一笑,这一笑还真是令人销魂,此刻的贺达早已是牡丹花下死,做
鬼也风流了。
而躲在屋子外的葛亚托,这时紧紧地握住拳头,他没想到阿玛居然会为了一
个女人而用这种方式对付他,也不想想自己多大年纪了!
好……既然阿玛要对付他,他又怎能不先下手为强呢?
第七章
自从有了盼盼的下落后,武逸终于放下了一颗心,把全部的精神放在寻找葛
亚托上面。
本以为贺达会将葛亚托送往别处藏身,但经过博特亲自前往搜寻之后,竟毫
无所获,这倒是让武逸心生不解。
「博特,你说贺达会将葛亚托藏身何处?」武逸眯起眸子,淡淡地问。
「该找的地方都找了,属下实在也想不出来。」
武逸扯高嘴角,「你说的没错,该找的地方全都找了,那还剩下哪个地方咱
们没找过呢?」
被武逸这么一问,博特立刻亮了眼,「您是指贺王府?」
「没错,就是那里。」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贺达怎么可能把葛亚托放在家里,那多危险!」
博特百思不解。
「这你就错估了贺达的心机了,有句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就是这么认为,所以才把葛亚托安置于府邸内。」武逸站起身,走到窗口,
望着外头美丽的霞光,「我看这事得问问盼盼,或许她曾见过他。」
博特点点头,可心底同时也出现疑惑,「爷,盼盼姑娘自从回去之后,几乎
没和您连络,这情况有丝怪异。」
何需博特提醒?武逸心里也沉闷不已,只是嘴上没说罢了。
可是他宁可选择相信盼盼,她都已将自己交给了他,他还有什么理由不信任
她呢?
「我会找机会去看看她。」武逸轻叹了口气,这时有数名士兵突然从东边急
奔而过,嘴里还大喊着:「有刺客……」
闻声,武逸和博特连袂夺窗而出,直追刺客而去。
追了一阵,武逸与博特的速度已经超越其他士兵,紧跟在可疑刺客之后。
「博特,你继续追,我绕到前面拦截他。」武逸冷笑,「看他还往哪里逃?」
「是的。」
随即武逸便拔身飘起,在博特眼前一闪而逝。这时前方的蒙面刺客转首一看,
发现少了一个人时,便松懈了下来,直对着博特勾唇讪笑。
「哈……没想到你们王爷的轻功也不过尔尔,已经不行了是吗?」
博特不回话,只是还给他一个嗤冷笑容,当黑衣人回过头往前方一瞧,却惊
见武逸已站在面前等着他!
「啊!」他无法控制速度,直接就朝武逸冲撞上去……
武逸往侧边闪身,掠过急冲而来的身躯,迅速往他领后一拎,轻松地将他生
擒。接着他用力扯开黑衣人的蒙面黑布,才意外发现原来他就是让他们折腾许久,
甚至快翻遍整个北京城的葛亚托!
「呵……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博特忍不住笑了。
「没想到我真那么倒楣,才想进府探探,就被抓个正着。」葛亚托露出一副
倒楣的样子。
「进我府邸探什么?」武逸扬高下颚。
「看看你呀!我知道你最近可是拚了十足的力要揪我出来,所以我来看看你
是不是很忙?」葛亚托轻笑着。
「你到底想说什么?别拐弯抹角。」武逸双目微黯。
「因为你忙,所以忙得没时间看好自己的女人,你知道吗?她……就是我那
个干妹妹,就要嫁给我阿玛,成为我的额娘啦!哈……」葛亚托边说边张狂大笑。
「你说什么?」武逸激动地拉住葛亚托的衣襟,「你好好给我说清楚,别在
那儿造谣生事。」
「我说的全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查一查,看我那心花怒放的阿玛现在是不
是正在筹备他和我那年轻额娘的亲事?」葛亚托瞪大眼,冷冽地笑出声。
「葛亚托,我看你是不要命了!」博特拔刀抵着葛亚托的脖子。
「我说的是实话,你们不该杀我,而是该感谢我。」他可是急着想瞧瞧武逸
与阿玛恶斗的场面。
「博特,将他先押回府中,至于抓到他的消息,先别传扬出去,懂吗?」武
逸紧蹙眉峰。
「是!不过,爷,他的话不足采信,您千万别上当。」博特提醒他。
「我知道,回去吧。」
就在武逸转身的刹那,葛亚托突然从袖中扔出一样东西,空气中顿时弥漫了
一股火药味!
「小心,火药!」武逸眼明手快地扑向博特,将他猛地一拉,离开火药爆破
的范围,就在混乱的空档,葛亚托已逃得不见踪影了!
「该死!那家伙居然动用咱们大清军火?!」武逸冷冷地挑起双眉。
「爷,谢谢您救了属下一命。」博特感激不已地说,「是我大意,才让他逃
脱,请您惩处吧!」
「算了,知道他在哪儿就行了,在不在手上都无所谓了。」他现在已无心在
葛亚托身上,只急着想求证事实。
「谢爷开恩。」博特垂首说道。
眼看爷先行离开,博特也快步跟上,可就在府邸大门外,却见门房等在那儿,
一见到武逸就上前禀报,「爷,黑旗士兵在查探消息时,发现四个躲在涞水边石
窟内的孩子,他们似乎多日未好好进食,已奄奄一息了。」
「喔,黑旗的士兵呢?」武逸眼睛一亮,心忖:该不会是盼盼的兄弟姊妹们
吧?
「正在厅内等着爷呢!」
「好,我进去瞧瞧。」武逸快步朝厅里走去,心急地想知道结果。
当武逸赶往石窟一瞧,果然是阿强他们!
当时涞水湍急,将好多人全冲进这处凹壑之中,有的已溺死、有的则是冻死
在那儿,全靠阿强一个人的力量将他们一个个拖出来,暂时栖身在石窟内。
可由于阿强也病了,体虚力弱下根本无法走远,只好采野果充饥,顺便在附
近打听盼盼的下落。
然而经过好些日子的努力,大伙仍等不到盼盼,况且病的病、饿的饿,心灰
意冷下只好等死了,没想到就在这时候,会被武逸救进府邸。
武逸心想,若盼盼知道这事,一定会急着想来见他们,因此安顿好阿强一干
人后,他便打算亲自去一趟贺王府,顺便查探葛亚托所言是否属实。
武逸来到贺王府,只见贺达笑容满面地迎向他,「大统领,您今天怎有空过
来?不早点通知,我好远迎……」
「不用麻烦。盼盼呢?」武逸开门见山地问。
「盼盼?」贺达先是一震,随即笑说:「盼盼不在。」
「不在?」武逸蹙起双眉,「她去哪儿了?」
「她……」贺达捻须一笑,「呵……说来还真不好意思,我年纪一大把了还
纳个小福晋,这实在难以启齿,若非今日大统领前来,我或许会隐瞒下去。」
「小福晋?」武逸深吸了口气。
「呃……没错,就是盼盼。」贺达极其开怀地说:「她现在和丫鬟到外头挑
些大婚时必备的东西。」
武逸身躯一颤,莫非葛亚托说的没错,盼盼就要嫁给这个老头了?
「我要见她。」武逸转身朝大门走去。
「大统领……您不知她去哪儿,别去了!」贺达心急地追了出去,他当然知
道武逸与盼盼的一段情,如今她之所以愿意嫁给他,都是因为她忘了与武逸的过
去,倘若让她想起来,那他当真全完了!
然而老天似乎不做美,就在这时,盼盼突然回来了!
就见盼盼与武逸两人在门口相遇,双双凝目相望,眼波似乎交流着某些情愫
……这可是让贺达又急又恼。
「我有话跟你说。」武逸抓住盼盼的手,不由分说地就往外带。
贺达急着与盼盼的贴身丫鬟巧隶儿说:「快,快跟过去瞧瞧,回来后可得将
听见的内容原封不动地全部告诉我。」
「是的。」
望着他们走远,贺达的心底可是紧张不已,不但害怕失去盼盼,更担心命人
偷印一事被查出来。
而巧隶儿沿路紧追不舍,迅速的动作让武逸不得不怀疑她其实是个练家子。
盼盼当然也瞧见巧隶儿紧追不舍的身影,真不知道她追得那么急干嘛?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嫁给他?」到达一处山坡地,武逸才放下盼盼。
「我喜欢他,不行吗?」明知有人跟在后头,她又怎能穿帮呢?
「你喜欢他?」武逸强力压抑住胸口焚腾的怒火,又问了一次。
「没错。」盼盼隐隐一笑。
「她不过是个老男人,你会喜欢他?我不相信。」这简直就是个大笑话。
「老男人疼小女人,跟他在一起,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盼盼对武逸
扯出一抹不染纤尘的笑容,那道水灿晶莹的眸光让武逸看得愤懑不已。
「那你上回为何……」
「别说了,那事早已事过境迁了。」盼盼阻止武逸再说下去,「反正你已得
到你想要的,可以放我自由了吗?」
「你的意思是……我限制了你的自由?」武逸拳头紧紧一握。
「难道不是?你老拿认识我的借口欺负我,既然你那么希望我认识你,我就
满足你,假装认得你呀!」盼盼弯起唇线,脸上娇俏的笑容让武逸看了好心痛。
武逸脸色猝变,「这么说,你根本没恢复记忆?」
「是呀!你是谁?」盼盼故意这么问道。
武逸闻言,像只负伤的野兽对她咆道:「你这个见异思迁的女人!」
「我见异思迁?拜托,我又不认识你,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啊!你做什
么?放开我!」
武逸紧紧掐住盼盼的手腕,几乎要将她的腕骨给揉碎了。
「好痛!」她疼得眼泪都溢出来了。
此刻的他好骇人,彷似要将她大卸八块一般,眼神锋冷、浓眉纠结。
「你也会痛啊?哼!」武逸用力攫住盼盼的下巴,「告诉你几遍了,是贺达
那老头害了你那些兄弟,为何你就是不听?」
「就算是他,我也已经喜欢上他了,你无权这么对我。」盼盼含着心痛的泪
水对着武逸说道。
武逸点点头,咬着牙,发出阴沉的声音,「很好,非常好,我就看你怎么嫁!」
他赫然扛起她,而后大步朝武陵亲王府迈步。
「放我下来,你快放我下来!」盼盼不停尖嚷着。
这时一直躲在一旁的巧隶儿朝他们奔了过来,抓着武逸的手臂,「你放了我
们福晋,快放了她……」
「福晋」这一声称谓让武逸变了脸色,他用力将巧隶儿踢到一边,结果她撞
上树干,昏了过去!
「巧隶儿……」盼盼见状,不禁大喊,「快放开我,她昏过去了。」
「不准去。」武逸板着脸,仍继续往前走。
「不去看她,她很可能会死的。」盼盼急得眼眶都红了,在她的计画里,并
没打算伤及无辜呀!
「死了活该,谁要她阻碍了我。」武逸冷冷地撇撇嘴。
盼盼诧异地望着武逸,眼前的他完全变了个人,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见巧
隶儿不知何时又醒了,正朝这儿跑过来。
武逸是因为知道那一踢对巧隶儿根本无碍,所以才不肯停步的吗?
「大……大统领,让我……让我跟你们去,我想照顾福……照顾郡主,好不
好?」巧隶儿再也不敢喊盼盼「福晋」了。
武逸于是顿住脚步,回头瞪着巧隶儿。
盼盼紧张地劝着巧隶儿,「你别跟,快回去吧……快!」
「不,您若不回去,我也不回去。」不是巧隶儿忠心,而是就算她现在不跟,
回到贺王府仍会被痛骂一顿。
「可是……」
「好吧!你跟着来。」很意外地,武逸居然答应让巧隶儿一块儿进府。
「谢谢……谢谢大统领。」巧隶儿赶紧道谢。
盼盼愕然地看着武逸,不知他到底做何打算?又要怎么对付她?
老天……若他不放她走,她该如何找到贺达陷害整个破镰沟居民的证据?眼
看武逸至今仍为他顶罪,受尽流言之苦,她就好心疼!
但愿他能赶紧放她离开……
盼盼怎么也没想到,一回到武陵亲王府,武逸居然将她囚在一间密室内,让
她与外界完全隔绝!只有巧隶儿可以在这儿自由进出,为她送饭,伺候她的食衣
住行;而她就像是关在笼里的鸟儿,哪儿也去不了。
为什么他要那么狠?
「巧隶儿,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要出去呀!」盼盼一见巧隶儿送饭过来,立
刻激动地上前抓住她的手。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大统领在府外严密看守,我根本走不出去。」巧隶
儿也同样心急,她还不知该怎么向贺王爷报告此事呢!
「这……」
「福……我到底要怎么称呼您呀?」就怕又惹上大统领,连她的小命都没了。
「随便你。」盼盼气得连话都不想说。
该死的武逸不难道他不知道她为了他用尽多少心思,他为什么就不能够放聪
明点儿,让她放手去做呢?
「那……那我就喊您盼盼姑娘。」为了两方都不得罪,识趣的巧隶儿只好这
么说。
盼盼深深叹了口气,再看看四面全是墙的屋子,还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往上一瞧,唯一的通风口在上头二十来尺的地方,她爬得上去吗?
「盼盼姑娘,您就赶紧将东西吃了,否则我不好对大统领交代。」巧隶儿左
右为难地说。
「你现在脑海里就只有大统领、大统领……我呢?」盼盼当真生了气,直对
着巧隶儿发泄。
「呃……您是我的主子,当然我最该听从的人是您。」巧隶儿暗地吐吐舌尖。
「好,那你就找机会救我出去。」
「我一定会的。」可是也要她有这份能耐呀!
「你是出不去的。」不知何时,武逸已经站在门口,瞪着她说。
「你终于来了。」盼盼冲向武逸,直捶着他的胸膛,「放我出去,快放我出
去!」
武逸一把钳住盼盼的手腕,「够了没?」随即转而对巧隶儿说:「你先出去。」
「可是这些膳食……」巧隶儿为难地指着桌上压根没动的饭菜。
「交给我,你出去。」武逸沉冷地说,言词中森冷的味道已经很明显了。换
言之,若盼盼再不吃,就会知道他会怎么对付她。
「是……」不敢再看武逸那张铁青的脸色,巧隶儿赶紧退了出去,可她依然
大胆地偷偷隐身在门外偷听。
「武逸,你听我说,我……」
「什么都别说了,你给我吃饭,否则……我会让你后悔。」武逸冷冽着脸,
勾起唇角凝视着盼盼。
「我……」盼盼本想趁这空档告诉武逸自己的计画,可一瞧他那副活像她欠
了他五百万两的高傲德行,她再也软不下声,也不想再跟他说什么了。
「吃。」武逸坐在另一张椅子上,以扇柄指着桌上温热的膳食。
「不吃。」盼盼把头一偏。
怪了,他喜欢耍高傲,难道她就不会卖傻吗?说不吃就不吃,除非他真舍得
杀了她。
「好,很好。」武逸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盼盼,「不吃是不?」
见武逸以一种压人的气势朝她走近,她浑身竟开始发抖,「喂,我告诉你,
你敢杀我的话,我亲爱的贺达王爷可不会饶过你。」
哼,她就是要气死他,把他气昏了,他就不会在她面前露出龇牙咧嘴的模样。
「亲爱的贺达王爷?」武逸冷冷地重复。
「没错。」盼盼妩媚地笑了笑。
「那我就永远不让你见他,就让他来找我吧!」武逸居然笑了。
老天,他竟然还笑得出来!真不知他心里藏着什么诡计!紧接着,盼盼就看
见他端起一碗饭,淋上碎肉汤汁,缓缓走近她,「你是要我用喂的,还是自己吃?」
「哼!」虽然心里紧张的要命,可脸色还是摆得挺有品的,想她盼盼这辈子
什么没有,就是傲气十足。
「好,那我就为你效劳了。」说着,武逸居然紧攫住盼盼的下颚,并用力往
上一抬,然后扣住她的牙关,抓了一些饭往她嘴里塞。
「呜……呜……」好坏、好坏,他好坏!怎么可以用这种方式对她?太过分
了!
在屋外偷听的巧隶儿张大了眼,心想;大统领居然虐待盼盼姑娘……瞧她哭
成那样,一定很痛苦!
「咳……」她拚命往外吐,他就拚命塞,最后没辙了,她只好投降,淌着泪
一口一口地把那碗饭全吃了。
她的坚持、十足的傲气,这时候都完全荡然无存了,只剩下眼泪和满嘴的米
饭!
讨厌……她真讨厌他!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绝情了,居然无情到这种程度?
直到盼盼哭着将整碗饭都吃完后,武逸才罢手,而后又冷声冷气地说:「下
次如果你再不吃不喝,我一样会用这种方式服侍你。」
说着,他又递给她一碗汤,「喝下。」
盼盼瞪着武逸,满腹委屈地接过手,和着泪将那一碗肉汤给喝了。
「你……你哪时候要放我出去呀?」盼盼喝完后,抿着唇问。
「甭想。」丢下这几个字,武逸便要离开。
「等等。」这男人真不是东西!她心心念念为他着想,结果他拿她当猪一样
喂了一大碗饭后说走就走,她哪受得了?
盼盼急急冲上前,揪着武逸的手臂,「你的意思是不让我走了?」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禁脔,我何时想放你就何时放你、何时想要你就哪时
候要你,你就等着我的宠幸吧!」
瞧着武逸绝情的冷冽笑意,盼盼的心口凉了半截,眼前的男人,真是那个爱
她、宠她的武逸吗?
为何他现在变得这么可怕?
怎么办?这么说他真要关她一辈子……他真会这么狠吗?
第八章
「爷,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博特垂首问道。
「你说。」武逸躺在长椅上,一手撑着额,状似沉思。
「您不该将盼盼姑娘关在那种地方。」这对一个姑娘家来说,实在是太苦了。
「那是她自找的。」武逸闭上眼。
「可是……」
「别说了,陪我出去走走。」武逸站起来,走出房间,博特没辙,只好跟上。
然而就在他们走近后花园时,却瞧见巧隶儿在后门口探头探脑,似乎在找机
会溜出去。
博特正欲上前察问,却被武逸阻止,「别惊动她。」
「为什么?」
「你等着看吧!」武逸坚定的口吻让博特定下心,跟着主子躲在树后观察。
没多久,就见到从围墙外飞进了一颗石头。
「这是……」博特惊讶地问。
「发现没?这阵子东边不都有人放着彩烟吗?」武逸悠哉地问道。
「没错。属下想也许一年一度的烟火节快到了,贝勒、格格们在放着玩呢!」
自从洋人引进彩烟,就成了贵族们新鲜的玩意儿。
「不是,那是贺达打出的暗号,暗示他将派人前来查探消息。」武逸说着,
冷冷勾唇一笑。
「那我立刻派人去府外堵人。」
「你跟在我身边那么久,怎么还是这么莽撞?」武逸抓住博特,低声说道。
「那您的意思是……」
「我就是要她将消息放出去。」武逸扯开嘴角,眼底隐现着他专有的智慧光
影。
「这……」博特不明白武逸的用意,却也不敢再问。
「反正你就等着瞧吧!」武逸的目光朝盼盼被关的密室瞄了眼,「博特,你
刚指责我不该将她关在密室,可你知道我的用意吗?」
「我不明白。」
「我是在救她。」武逸脸上出现深深的情感牵绊。
「救她?」博特更不懂了。
怪了,爷最近说的话他怎么都听不明白呢?是他变笨了,还是爷受了盼盼姑
娘的刺激,话也说不清楚了?
这时他们瞧见巧隶儿将身上藏着的一张纸包着石头就往外一扔,然后蹑手脚
的离开。
「爷,她……」
「正合我意。」武逸勾起嘴角,「走吧,我们去喝茶。」
武逸掩下眼,同时也敛下对盼盼的满腹情潮,随即移步偏厅。
而博特却傻傻地立在原地,仍是不懂武逸的意思。
贺达心急如焚地在府邸内等着消息,随着时间消逝,却不见来人回报,他更
心急了。
前阵子他派人去武陵亲王府外查探虚实,得到盼盼被囚禁的消息,而他却只
能束手无策的守在这里,他怎么对得起盼盼呢?
「别等了,她不会回来了。」葛亚托靠在门边笑说。
「你怎么又跑出来了?」一见到葛亚托恣意地在府中走动,贺达只能摇头兴
叹养儿无用。这回他要是被武逸抓了,他可是卖老命都救不了他。
「被关烦了,出来晃晃而已。」葛亚托走进屋里,「阿玛,你就是不肯把她
送给我,否则在我掌控之中,她怎会被劫走?」
「去你的!你连行动都不自由,还想掌控谁?」一听葛亚托这么说,贺达就
火气上扬。
「是呀,至少我充沛的精力可以挽留女人的心,请问你拿什么让她为你留下?」
葛亚托居然对父亲口出秽语。
「你……」贺达气得快中风了,这时,派出的人正好回府了。
贺达闻声赶紧冲出厅外,「怎么?可有消息?」
「有,这是巧隶儿丢给我的字条。」来人赶紧递上。
贺达急促地打开一瞧,眼眶都热了,「我最贴心的盼盼呀!」
葛亚托疑惑地抽走纸条一瞧,上头居然写着盼盼为了贺王爷不肯屈服,而被
武逸关在不见天日的密室,甚至还拒食,结果被武逸给狠狠教训了一顿!
「这怎么可能?」葛亚托喃喃念着。
「怎么不可能?这个武逸简直就是变态!」贺达气得胡须都颤抖起来。
「阿玛,我真难以想像,你居然把她制得服服帖帖,你到底使的是哪一招呀?」
葛亚托好奇地问。
「我……我招数可多了,只要你乖点,我就传授给你。」说起这个,贺达倒
是挺自豪。
葛亚托心底却是极度不甘,原以为他去通风报信,便可制造贺达与武逸之间
的对擂,而他便可坐收渔翁之利。可没想到……啐!
「想不到你还挺厉害的嘛!」葛亚托不屑地说。
「行了、行了,快回石洞去吧!我很忙,没空再跟你闲聊。」说着,贺达便
转身要走。
「阿玛,您要去哪儿?」
「想办法把盼盼救出来。」贺达意志坚定地说。
「你又不会武功,怎么救人?」葛亚托就是想扯贺达后腿。
「能不能是我的事,你自己管好自己吧!」瞪了葛亚托一眼后,贺达便快步
走出府邸大门。
望着贺达的背影,葛亚托仅是撇撇嘴,一副不屑的嘴脸。
盼盼被关在密室中已经十天了,整天除了吃饭睡觉、睡觉吃饭外,几乎什么
事都不能做。
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闷死,好不容易拟定的计画也将功亏一篑,不行!她
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如果生病了……武逸总不会再将她关在这里吧?
可是如果假病的话,像武逸那么精明,一定一眼就瞧出来;可若不装病,她
要怎么将自己弄病呢?
像她身体这么好,连涞水都淹不死她,要生病似乎挺困难的……
「哈啾!」远远的,盼盼就听见巧隶儿打喷嚏的声音,不久就见她端着晚膳
进屋。盼盼立即好奇的走向她,「巧隶儿,你病了?」
「只是鼻子痒痒的……哈……啾!」
瞧巧隶儿这副样子,似乎真的染上风寒,听说和生病的人接触就可以被传染,
于是盼盼连忙说:「巧隶儿,你快过来,我们靠近点。」
说着,盼盼便将整个身子贴在巧隶儿身上,又揉又拧,还不时在她嘴巴前深
呼吸,吓得巧隶儿张大嘴,完全不知所措。
「对,嘴巴尽量张大点,让我闻……我要闻……」
盼盼的鼻子不停地朝巧隶儿的嘴巴靠去,吓得巧隶儿立刻推开她,尖叫地冲
了出去,「啊……救命啊……」
「怎么了嘛?那么小器,分一点儿风寒给人家又不会少一块肉。」盼盼压根
不知道自己的行径,在巧隶儿眼里根本是种病态,她还以为盼盼被关久了,所以
神智不清,发疯了!
现在没人传给她风寒,盼盼只好想办法让自己生病了。于是趁夜慢慢加深,
她便将衣裳全给脱了,然后大胆地躺在地上。地上十分沁凉、上头通风口又不时
灌入凉风,让她打了好几个哆嗦!
「快!快让我生病呀……呃,好冷。」盼盼蜷起身子,脑子却不停想著「生
病」两个字。不知过了多久,她就这么睡着了!
而从密室跑出去的巧隶儿不停地大吼大叫,不但引来府邸所有下人,在口耳
相传下,也很快地传进武逸耳中。
「你说什么?盼盼疯了?」武逸迅速站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前来传讯的博
特。
「巧隶儿是这么说的,她说……她说……」博特似乎有口难言。
「她说什么?快说!」武逸走出桌案,黑眸迅速掠过一丝急促。
「她说盼盼姑娘对她又抱又黏,还要她把嘴巴张大,直在她嘴里吸气,弄得
她头皮发麻……爷,您要去哪儿?」博特话还没说完,就见武逸已迅速冲了出去。
「去看看她,你去安抚那些下人,要他们别乱传话。」武逸撂下话,便快步
朝密室走去。
一走进密室,武逸就被眼前的景象给弄得一愣。
他下意识地赶紧将门合上,防止有人闯入,接着快步走向盼盼,却发现她全
身发烫,该死!这女人到底在干嘛?全身赤裸的躺在地上,是想诱拐谁呀?
「醒醒,你快醒醒呀!」武逸着急地拍拍盼盼的脸蛋。
盼盼这才缓缓张开眼睛,望着眼前不甚清楚的脸庞,「我……我怎么了?」
「你病了!」
武逸赶紧为盼盼穿上衣裳,可意外的是,他居然见她咧开嘴笑了,嘴里还喃
喃念着:「我病了……哈……我真的病了!」
「我看你是神经病。」武逸气得怒骂出声。
她压根不知道当他看见她光裸着身子躺在地上时有多紧张,还以为她真如巧
隶儿所言——疯了!不过看这情形似乎也不乐观,或许她精神方面真的出了问题。
都怪他……都怪他为了怕她逃走,竟将她关在这里。
「你好凶喔!」盼盼这才看清楚武逸那张暴怒的脸,于是噘起唇嘟嚷着。
「我还想打你呢!」武逸湛深的黑眸直凝在盼盼脸上,表情中唯一看得见的
只有杀意,看来他不但想打她,还想杀她!
盼盼赶紧噤声,脑袋发沉地说:「我……我头好痛。」
「你自找的。」将扣子全数扣好后,武逸便将盼盼抱出门。
「你……你不关我啦?」发现武逸这么做,盼盼可是兴奋极了,早不在乎自
己现在发热的身子有多痛苦。
「别得意得太早,如果你以为离开这间密室就溜得掉的话,那就错了!」武
逸面无表情地抱着盼盼往客房走去。
「我……」他又不是她肚里的蛔虫,怎么连她想干嘛都知道?
「躺好,我去请御医来为你诊治。」武逸进入房间,轻柔地将盼盼放在炕上,
凝神望了她好一会儿后,便旋身离开。
「等等,我有话对你说。」盼盼急急地坐了起来。
「有事等病好了再说。」武逸头也不回地说。
他不听她说话并不是气她、恨她,而是怕自己一接触她,就会隐忍不住想紧
紧搂住她的冲动。
可隔墙有耳,他凡事还是得谨慎才是!然而,就在他打开房门的刹那,贴着
门偷听他们谈话的巧隶儿就这么摔了进来!
「啊!」巧隶儿大叫了一声。
「你鬼鬼祟祟地待在屋外做什么?」武逸的黑眸闪过一道幽光。
「大……大统领,我……我不知道您在里面,正要进去伺候主子。」巧隶儿
一看见武逸,吓得声音都发抖了。
「我只是说说你,你怎么害怕成这样?」武逸笑望着巧隶儿紧张的模样。
「没有,我没怕。」巧隶儿连忙澄清,却反而愈描愈黑。
「照顾你主子吧!我去请御医。」
「大统领,宫里御医我还认识几位,由我去好了。」
「我可不要随便的大夫。」武逸回头睨着巧隶儿,哪会不知道她想乘机回去
通风报信?
「我……」巧隶儿失望地垂下脸。
「进去吧!」武逸往房门望了眼,就快步离开了。
巧隶儿皱起眉,原以为她可以逃离的,可现在她居然还得伺候一个神智有问
题的主人,唉!她进了屋,就见盼盼坐在床上噘着唇,她只好怯怯走向前,「盼
盼姑娘,您……您舒服些了吗?」
「不舒服!我浑身都不舒服!」为何他不肯听她说话?为何他连多陪她一会
儿都嫌累?愈想愈不甘心,盼盼开始摔东西,大哭出声。
巧隶儿只好赶紧躲到屋外,就怕遭到池鱼之殃。唉……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
要过多久?
御医来了,经过把脉后,确定盼盼只是得了风寒,只要准时用药便可痊愈。
可偏偏盼盼一直耍性子,说什么也不肯吃药,直说那黑色药水像墨汁,她不
敢喝。其实她不过是故意闹情绪,只希望能引他过来,上回他将大夫请来后便不
见人影,还真是让她伤心。
难道他真的绝情到不管她的死活了?唉……
见盼盼又是叹气又是皱眉,巧隶儿好说歹说怎么也没办法劝她吃药,只好任
她去了。
「晚了,你先退下休息吧!」盼盼见巧隶儿直在一旁盯着自己吃饭,觉得挺
不好意思,自己的任性倒是害苦了她。
「可是您……」
「我等会儿就会把药喝了,你去睡吧!」盼盼敷衍地说。
「好,那您别忘了。」巧隶儿吐了口气,这才离开。
盼盼闭上眼。没吃药,病怎么会好呢?可她就是想试试看武逸还会不会关心
她?莫非他真以为她要嫁给贺达,不给她辩解的机会就要恨她一辈子?
双颊发烫、脑子发沉,禁不住病体的折磨,盼盼还是缓缓睡去了。
不久后,房门突然开启,一抹暗影步入里头,油灯随即被点亮,这才瞧清楚
原来来人就是武逸。
武逸坐到床边,望着盼盼那张仍带着红热的脸庞,再看看桌上不曾动过的药
汤,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这个小女人!果然没有乖乖吃药,否则一场轻微风寒,怎会拖那么久?
趁着汤药还温着,武逸端起汤药,以单手撑起盼盼,「醒醒,吃药了。」
「不,我不吃药。」昏昏沉沉之间,盼盼只听见「吃药」两个字,直觉就是
拒绝。
「再不吃,我可要亲自喂你了。」武逸警告着盼盼。
盼盼转开脑袋,不肯就范,「好吵……我想睡……别叫我吃药。」
「不能再睡了,快吃药。」武逸嗓音略微提高。
盼盼这才从迷迷糊糊中惊醒,一见到是武逸,先是露出欣喜的微笑,随即又
板起脸色,气他对她不闻不问。
「吃药好吗?」武逸没办法,只好放软声调,「再不吃,可会丢了小命。」
「少唬我,我不过是头有点儿疼、身子有点儿热、四肢有点儿酸麻,这样就
会死啦?」盼盼鼓起腮帮子,揉了揉太阳穴。
武逸摇摇头,「快喝!喝了你就可以说了。」
「说什么?」
「你那天不是说有话告诉我吗?」那时候是因为巧隶儿在,他不能让她继续
说下去。
「我是因为……」她一抬头就对上他那张倨傲的神情,心火又瞬间扬起,
「我不想说了。」
「既然不说,那就吃药吧!」武逸将碗缘抵在盼盼的红唇上。
「唔……好难闻,我不喝!」盼盼捂住嘴巴。
「你真的很让人生气。」武逸皱起双眉。
这丫头究竟要怎么样?把自己弄了一身病不说,还搞了个乱七八糟的局面让
他去收拾,他没打她屁股就不错了!再说目前他仍不能对她过于软化,虽然这小
妮子单纯到演不了戏,就怕那个巧隶儿迟早会穿帮。
日前他终于抓到当时潜入府邸偷取他官印的幕僚,据他所言,贺达非但涉及
盗用官印一事,甚至还暗地里与白莲教勾结,养精兵数千,打算取他性命。
看样子两人的仇愈积愈深了……
而今他就是要让贺达误以为他恨盼盼,而盼盼喜欢的是贺达,好扰乱贺达的
心绪,让他求助于白莲教,调派精兵劫人。到时候抓到铁证,他便可将贺达逮捕
到手,不但可还自己一个清白,也可将白莲教一网打尽。
「是不是要我故计重施?」武逸说着,便喝了口汤药,然后扣住盼盼的下颚,
将唇覆上她的,强行将药汁输入她口中。
「咳……咳……」盼盼呛出了泪,「你好过分。」
「那是你自找的。」武逸冷眼望着盼盼。
盼盼的、心稍稍一紧,小拳头掐紧又放松,「你究竟要怎么样?你还要关我
到什么时候?你知不知道你的霸气让人很讨厌!」
「那就继续讨厌吧!」武逸将药碗搁在桌上,吹熄灯火,就要离开。
「等等。」盼盼坐直身子,放软声调,「你什么时候才要放我走?」
「等你病好些,我会让你住回原来的密室。」她一心想跑,他不得不防。
「你不能这么对我,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呀!」盼盼
终于忍不住说出口。
武逸紧紧闭上双眼,「就让你恨我吧,我不要你为我做任何事。」
「为什么?」盼盼心情瞬间低落,无力地问。
武逸暗吐了口气,他能说什么呢?告诉她,他早料到她不可能心甘情愿嫁给
贺达那老头?告诉她,他已笃定她爱他的心?还是告诉她,其实在她说她要嫁给
贺达、喜欢贺达时,他便一眼就瞧出她的心思?
可是目前他还不能说……他必须利用她的恨来辅助他,让巧隶儿放假消息出
去。刚刚巧隶儿又偷偷跑到后门丢出字条,他肯定上头写的是「盼盼姑娘重病」,
贺达那老头就快要沉不住气了。
「我是决计不会原谅一个背叛我的女人的。」武逸留下这句话后,便故作冷
漠的离开了。
盼盼的脸庞掠过一丝苦楚,泪水就这么滂沱而下……
忍不住气懑的感觉,她对着门外大骂道:「武逸,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
以为我真的逃不掉是不是?我这就逃给你看!」
盼盼立刻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口边,晕眩眩地爬上椅子,可还没站稳,就
发现椅子在摇晃,想抓住窗棂已经来不及了,就这么连人带椅子地翻落在地上…
…
第九章
「砰!」地一声巨响从屋里传了出来,让武逸的心猛然一震。
不做多想,他立刻冲进屋里,却见盼盼摔在窗下,眼眶哭得红红的。
「你这是做什么?」武逸先是愣了下,立刻走过去检查了她的身子,「有没
有摔疼哪儿了?」
「你还会关心人家啊?」盼盼吸了吸鼻子。
武逸脸色一僵,将盼盼放回床上后,又折往窗边看看外头。还好,有窗棂阻
隔,要不就被她溜了。
「人家好痛喔!」盼盼看着武逸的背影,故意喊着。
哼,她都摔成这样了,他居然只关心窗子有没有被她撞坏!
武逸一回头,望见的就是盼盼噘唇鼓腮、双瞳翦水的模样。
「我警告你,别任性了。」武逸阴恻恻地走近盼盼。
「武逸!」盼盼深吸了口气,泪盈于睫,「你真以为我除了任性,什么都不
会?」
「你本来就是这样。」武逸无奈地说。
「好!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任性给你看!」接着,盼盼从床上站了起来,伸
出双臂勾住他的颈子,「敢挑战我的任性吗?」
「你……」武逸眉一蹙。
盼盼扬起唇角,嘴边泛起一丝薄薄笑意,「就是这样。」她猛地勾住他后颈,
送上自己的唇,以舌尖勾画着他的唇线,蓄意引诱他。
武逸强压下自己满腹焚腾的欲火,沉着嗓问:「你不是要嫁给贺达,那现在
是……」
「别问那么多,只要问你要不要我?」盼盼的声音略微发着抖,其实她对自
己的魅力没啥信心。她紧张地望着武逸沉冷的表情,看样子他对她已失去兴趣了。
是她硬要嫁给贺达的这件事深深伤了他,让他对她彻底失望了吗?
「我想告诉你,我……唔……」没想到他突然就吻上她,并学着她以舌尖在
她唇上戏舞着,刺激得她浑身发烫。
「那就让我挑战你吧!」
在武逸强肆的热吻之下,盼盼是如此心驰神往,光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吻,就
催化了她的无尽情欲,想想她还真没用。可现在的她愿意承受,就算他再粗暴,
她也愿意。
这时武逸的手探进盼盼衣内,灵巧地解着她背后的花结,指尖轻轻弹弄她背
部的肌肉,惹得她身子一颤。
「呃……」她打起了哆嗦。
他就像熟悉她身上每一处线条,摸索着她的敏感带,使得她倍感亢奋刺激!
就在彼此沉迷在这份迷情中时,武逸突然推开盼盼,伸手拉下床幔。本来她
不懂他为什么这么做,直到听见开门的声响,这才顿悟!
这下该怎么办?若巧隶儿掀开床幔,肯定会被发现的。
「盼盼姑娘,您怎么把床幔拉下来了?是不是觉得冷呢?」
听见巧隶儿往床铺走过来的声音,盼盼立刻说:「你别过来!你不睡觉,跑
来这里做什么?」
「大夫说您半夜可能又会发烫,要我记得一定得来看看您。」巧隶儿疑惑地
看着床幔。
「我没事,你回去睡吧!」盼盼紧张的要命,可武逸却一副与他无关的模样,
仍持续抚揉着她的酥胸。
完了,她的气息开始不匀,该怎么说话呢?
「可是……」巧隶儿疑惑不已,「您的声音怎么变了?」
「啊!我没有。」盼盼连忙否认,然而武逸此时居然拉高她的上衣,邪恶地
咬住她的一只蓓蕾。
「呃……」盼盼忍不住轻吟了声。
「盼盼姑娘!」巧隶儿惊叫一声。
「我没事,你走吧!」盼盼抓住武逸的手,气息微喘。
「你是不是病得很严重,我来看看……」
「别过来!」盼盼赶紧喝止巧隶儿,「对,我是病得很严重,身上长了好多
疹子,会传染的,你……你还是离我远些。」情急之下,盼盼只好胡诌一番。
「啥?」果然,巧隶儿一听盼盼这么说,立刻吓得往门边退去。
「你还不快走?」讨厌,这男人居然开始吻她的肚脐……还继续往下……不
行!她就快忍不住了!
「好、好,我走,我这就去通知大统领。」巧隶儿大吃一惊,接着飞快地冲
了出去。
直到巧隶儿离开后,盼盼这才大声对着武逸喊道:「你这是做什么?吓死人
了。」
「还喊那么大声,不怕她又折回来?」武逸蓄意吓她。
盼盼敢紧捂住嘴,紧张地拨开床幔往外偷偷瞧着,「反正就是你不对,人家
已经很紧张了,你还……你还……」
「我还怎么样?」武逸邪谑地扬起笑。
「你还……」盼盼脸儿一臊。
「这样是吧?」武逸熟稔地褪去她的底裤,拨开她的女性核心,并以舌尖抚
勾她,甚至探入其中,卖力吸吮……
「啊!」盼盼一再次感到晕眩不已,「别……别这样……」
「你很喜欢不是吗?否则又怎会勾引我?」他持续在她颤抖的双腿间缱绻造
情。
「呃……」盼盼涨红了双颊,开始难忍地蠕动身子。
他制造的激情余波在她体内回荡,让她羞愧不已又推之不去,而他则满意地
享受着她身躯的战栗。
「现在,我要你完完全全的属于我……」他壮硕的身子蓦然挤身在她双腿间,
烁利的眸子直望进她脆弱的眸底,这一刻他可是想了许久、抑制许久了。
拉下裤头,他把属于男人的灼热坚挺,用力顶进了她体内,满足了彼此的需
求……
盼盼闭上眼睛享受着再度拥有他的喜悦,即便他不再爱她,她也无悔,而她
也可以放心地找机会逃离这里,继续她的计画……
可是,盼盼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本以为她送上自己,武逸就不会再将她关在
那个只有四面冷墙的地方,哪知道那个无情、没人性的男人竟然在第二天又将她
送返密室。
而巧隶儿却以为盼盼长了不知名的红疹,武逸怕她传染给其他人才将她隔离,
这下子说什么也不肯再伺候她。
武逸心想,时机差不多了,贺达也应该开始急促不安了,只差最后一个刺激,
就能让他引来白莲教助阵。
于是,武逸便刻意安排机会让巧隶儿逃出王府,改由燕儿照顾盼盼。燕儿向
来心细聪颖,盼盼也很喜欢她,或许她就不会再闹情绪。
巧隶儿走了,正好是武逸向盼盼解释的时机,可是恰逢一些公事全部缠上身,
他得忙于调派准备人手,以及各种对付方略,一直都分身乏术。
就在武逸出府布署兵力之际,盼盼又闹病了,弄得燕儿紧张不已,偏偏大统
领和博特护卫都不在,她得请示谁呢?
见盼盼又哭又喊,看样子还真是不舒服,燕儿心软,不忍见她就这么痛楚下
去,于是打算出府去为她找大夫。
燕儿临去前,不忘在盼盼耳畔说:「您忍忍,我去去就来。」
「好,我……我等你,你要快点呀!」盼盼一边说,一边伸手从燕儿腰间把
钥匙给轻轻勾了过来。
想她从小在破镰沟长大,那里的人龙蛇杂处,要学这种旁门功夫是很方便的,
只是过去她不屑使用而已。
「嗯,我马上回来,您忍忍。」燕儿为盼盼盖好被褥后,便快速离开,却未
注意到腰间的钥匙早已不翼而飞。
燕儿一走,盼盼立刻走到门口,拿着钥匙伸出铁框外,打开外头的铁环,偷
偷摸摸地逃了出去。
呵,她就不信靠她的聪明才智会脱不了身!
武逸回府不久,燕儿便疾奔而来,跪地请罪,「爷,请您处罚我,是燕儿疏
忽,燕儿该死!」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盼盼姑娘她……她不见了。」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武逸眉头渐渐深拢,简直难以相信。
「您出府后,盼盼姑娘就闹不舒服,又哭又喊,我都慌了,只好出外求医,
可不知何时身上的钥匙被她扒走,就……」燕儿垂下脑袋,「我知道我该死,请
王爷发落吧!」
「我去找她。」这丫头为何不等他回来说清楚?这么莽撞行事,若落在贺达
手中那可怎么办?
就在武逸旋身欲出府时,博特突然回报,「爷,白莲教已经攻打过来了。」
「那么快?」武逸眯起一对狭眸,「好,准备应战!」
「是。」博特立即领命而去。
武逸这时又想起失去踪影的盼盼,微微迟疑了下,最后还是选择先对付白莲
教。他拿出久未见光的长剑,跃上心爱的宝马,迅速往关口疾冲而去。
听贺达之言进城堵杀武逸的白莲教,没料到居然有那么多官兵围堵在城内,
看样子好像是早就在等着他们了。
「糟了!我们上当了。」白莲教东分舵舵主眼看情况不对,不禁大声咒骂。
跟着白莲教一块儿进城的贺达,见到这般情况也是一愣,虽然武逸掌八旗,
可现在正值兵训时期,兵队多在外面操练,城内怎可能有那么多士兵呢?
「啊……」一名白莲教弟子被清兵以利箭射杀身亡,让白莲教其他弟子们个
个丧胆不已。
「贺达,你出卖我们!」东分舵舵主对着贺达怒喝。
「我没出卖你们,绝对没有!」贺达仓皇地解释着,他和白莲教一块儿闯入
北京城,没救到盼盼反而还被捉拿,这下真的是彻底地完了……
「你不是说现在正是城内兵力空乏之际,那这些清兵是打哪来的?」东分舵
舵主冷冷瞪着贺达。
「我……我……」贺达早已慌乱得六神无主了。
「算了,等我杀出这里再找你算帐!」东分舵舵主朝前疾骋而去,拔出背上
的大刀,对着清兵们大开杀戒!
然而,无论白莲教的功夫是如何要得、弟子们如何剽悍,依然寡不敌众,况
且清兵个个骁勇善战,他们只有节节败退的份。
贺达眼看情况不对,正要掉转马头找机会逃逸时,却让博特堵上。
「贺达王爷,好一阵子不见了!」博特对贺达笑了笑。
「你……」涔涔汗水直从贺达额际淌下,浑身更是发抖不已。
「怎么了?瞧您流那么多汗,年纪大了,太劳累身体可是会受不了的。」博
特坐在马上,扬眉笑睇着贺达。
「我……我没事。」贺达挥挥汗水,找机会想离开,「我只是来这看看,没
事了,我这就回去了。」
「等等!贺达王爷,我们刚刚已经生擒白莲教东分舵舵主,他已招出你,你
还有什么话好说?」博特挡下贺达的去路。
「我……我什么也没做,你让开!」贺达完全慌了,一心只想逃。
博特立刻举刀拿下贺达,「走!我这就带你去见我们大统领!」
贺达苦着一张脸,只好下了马,让博特将他带到武逸面前。
这时两边的战事已经非常明显了,清兵大胜,白莲教全军覆没,而且因为损
伤惨重,要再重新整顿出发也不太可能了。
武逸乘着高大的骏马从清兵的欢呼声中走了出来,一对上贺达,便沉声说:
「快把盼盼交出来。」
「你说什么?」贺达意外地说:「盼盼不是被你所囚吗?你怎么向我要人呢?」
「你的意思是……你没见过盼盼了?」武逸拧起眉,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是没见过她,她怎么了?你快告诉我盼盼她怎么了?」贺达激动地暗抽
了口气,「或是你已经杀了她,故意以这种烂借口嫁祸给我。」
武逸十分不屑地看着贺达,心底却为盼盼的下落而忧焚不已,「博特,贺达
交给你了,我去找盼盼。」
「爷,我跟您一块儿去。」博特不放心。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武逸猛地一拉缰绳,任马儿往前驰骋。他该往
哪儿找呢?他心中一点儿主意也没有,可潜意识里似乎听见盼盼呼喊求救的声音。
老天……他这辈子从不信天,可今天他也只能请老天帮忙了!
老天仿佛听见了武逸的呼唤,这时,他瞧见有人骑着马由远而近地朝他奔来。
距离一拉进,他终于看清楚来者竟是葛亚托,而他手里钳制着的正是让他揪心不
已的盼盼!
「葛亚托,我真后悔那天没追上你,将你给杀了!」武逸狠狠地眯起眼。
「哈……那你来呀!来杀我呀!」葛亚托一手掐着盼盼的脖子,让她痛苦地
说不出话来,只能张着一双求救的眼神看着武逸。
「放开她!」武逸掀起一眉,扑朔迷离的双眸直凝在葛亚托那张猖狂的脸上。
「你以为我会这么傻吗?她现在可是我的护身符。」葛亚托说时还不忘猥亵
地瞧了盼盼一眼,把一张恶心的嘴贴近她的脸蛋。
「唔……不要!」盼盼吓得落了泪,而武逸则是紧握住拳头,凝神找机会想
往葛亚托那张可恶的脸挥过去。
「这是你我之间的事,与她无关。我保证公平对待,请你放了她。」武逸压
住胸臆间沸腾的怒火,冷静的说。
「我宁可当小人也不当君子,甭想要我放了她。」葛亚托扬起下巴,「我想
我阿玛与白莲教会被抓,完全是出于你的计画吧?」
「你看得出来?」
「我可不是我阿玛,他已完完全全中了她的美人计。」葛亚托弯起唇角,冷
冷地讪笑着。
「我就是看中这点才利用他,不过你不也被我瞒骗过去了?」武逸说着便转
向一脸懵懂的盼盼,「对不起,盼盼,我不是真的那么绝情,之所以不理你或不
想听你解释,完完全全是做给贺达看的。」
「那你当初说你恨我,也是假的啰?」盼盼张大了眸。
武逸点点头。
这时,盼盼心底居然有点失望,「你居然对我要嫁给贺达的事,一点儿也不
生气?」
「傻瓜,我怎么会不生气?」
「那你……」
「我是因为相信你,再说你这丫头说谎时的眼神,别人看不出来,我可是一
眼就瞧出来了。」武逸撇撇嘴,眼底全是对盼盼的了然,「我更确信的是,你早
在那天就记起了我。」
「够了!我不想听你们说这种恶心话。」葛亚托不耐地对着两人大吼。
「那你想听什么?要拿盼盼换回你阿玛吗?」武逸冷声回应。
「我可没这么想过,坦白说,我不是挺关心我阿玛的死活。」
「那就放了她!」看着盼盼被控制在葛亚托手里,武逸就忍不住想不计一切
地救回她。
「哪有那么简单?」
「那你快说出你的目的,别浪费时间了。」武逸深抽口气,提防地看着葛亚
托。
「好,那我就说,其实我很想要你」大统领「这个位置,可我知道这不是我
能要得到的。」葛亚托摸摸下巴。
武逸挑起一眉,笑问:「那你是要我的命了?」
「不!不可以!」盼盼一听,吓得变了脸,「我不要你拿命换我,我不要,
我死都不要!」
「盼盼……」武逸心一动。
「逸,有你的了解、你的真情那就够了,其他我都无所谓。」盼盼含着泪说。
「你放心,他都还没说他到底要什么,不过……我想他要的东西不会这么单
纯才是。」武逸隐隐一笑。
他明白,尽管有很多人想要他的命,可他太了解葛亚托这个人了,光要他的
命,葛亚托又得不到什么,所以葛亚托应当不会这么做。
「哈……还是大统领懂我的意思。」葛亚托用力将盼盼往身前一揽,「只是
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答应我的条件。」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说吧!」见葛亚托紧贴着盼盼,武逸真想将他给杀了!
「听说你们武家从大金国开始就立过不少汗马功劳,由当时的大汗到历代先
皇手中均得到不少赏赐,所以我想要你们武家所有财富的八成。」葛亚托肆笑。
「什么?!八成?你太过分了!」盼盼仓皇大叫,「武逸,你别理他,我不
怕死,你可千万别答应他无理的要求。」
「我能不能知道你要这些财富想做什么?」武逸冷声地问。
「在这里我是待不下去了,你定会派人抓我,我得带着银子藏到一处你永远
也找不到我的地方,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
「好,我答应你。」武逸看着盼盼,答应得十分干脆。
「你不必这么做,我不要你牺牲这么多,逸,你走吧!别理我。」盼盼淌下
了泪水,她真的好后悔,后悔自己为何要擅自逃跑,不但没帮上他的忙,还成了
他的累赘。
「你可比那些身外之物重要多了。」武逸温柔的看着盼盼。
「对不起,逸,对不起……」盼盼满心愧疚。
「那你是答应啰?后天午时你就将所有钱财换成银票,放在涞水源头,等我
拿了银票换了银子,自然会将她送回来。」葛亚托做事一向很谨慎。
「记住,你若是耍什么心眼,可别怪我无情。」武逸双眸紧紧一眯,激射出
无比犀锐的冷光。
「你放心,有了钱,我要多少美女还怕没有吗?」葛亚托一手拉着缰绳,后
天我就等着你了,可你也记住,别埋伏人手,我会派人四处盯着,一发现你没诚
意,我会立刻毁了她。「
「放心吧,我武逸做事说一就是一,不像其他人。」
「好,我就先信你了。你先走!」葛亚托点点头。
武逸咬着牙,不得已之下只好掉转马头,离开前又深情地望了盼盼一眼,彷
似在告诉她:等我,我一定会来救你!
直见武逸离开了一段距离之后,葛亚托才转身策马而去。
第十章
「爷,您说什么,您要将家产全部变卖?」博特一听闻这消息,可是完全不
能理解。
「我得救盼盼。」武逸沉静地说。
「要救人也不一定要依他所言呀,我们可以暗地埋伏人手,我就不信他溜得
掉。」博特愈想愈不甘心。
「葛亚拖这个人心狠手辣,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我更不能冒着失去盼盼的危
险,钱财乃身外之物,没了就算了。」武逸说来倒是云淡风轻。
「可是……」
「我要你去,你就去吧!」武逸不想再听博特说废话。
「这……是。」博特离开后,愈想愈不对,如今他唯有求助皇上,才可能唤
醒爷,让他打消这种念头!
要不然,京里对爷不利的传言已是甚嚣尘上,除了杀父、弑母,若再多个败
家的罪名,那可就真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于是,博特大胆进宫求见皇上爱新觉罗?德稷,所幸德稷此时刚批完奏折,
在御花园里赏花,这才有闲见博特。
博特一见到高高在上的德稷,赶紧跪地请安:「皇上吉祥,奴才博特?克赤
向您请安。」
「起喀。」德稷笑了笑,「博特,好久不见了。」
言下之意就是指责武逸这小子已经很久没进宫找他闲聊了。
「皇上,奴才是很久没进京了。」博特战战兢兢地回答。
「对了,你主子呢?他好像忘了朕呀!」德稷眉儿一挑,带着魅惑的眼神里
掩着博特意会不出的笑痕。
「不,怎么会呢?大统领一直想着皇上您呢!」博特赶紧为武逸澄清。
「喔?是想着朕还是想着女人呀?」德稷伸手拿起搁在一旁琉璃桌上的翠果
子,冷不防朝博特疾射过去。
博特赶紧伸手一接,一瞧是个果子,直愣着在那儿,似乎有点儿傻眼了。
「赐给你的,还愣在那儿干嘛?」德稷扯唇肆笑。
「是……奴才谢恩。」博特赶紧将果子塞进嘴里,差点儿给噎着,「呃……
咳……」
「拜托。」德稷摇摇头,起身走近博特,用力朝他背后一捶,卡在博特喉里
的果子就这么飞了出去。
「谢谢皇上。」
博特才想跪下,德稷便抓住他的手臂,「别再多礼了,再这样下去,你何时
才能将来意说明呀?」
「是,我冒昧前来,其实是有事想请皇上帮忙。」博特深吸了口气,缓缓道
出自己的用意。
「你说吧!」德稷挥袂入座。
「大统领……大统领为了救一位姑娘,居然打算变卖家产,奴才怎么劝都没
用,所以想借……」
「是为了一位叫盼盼的姑娘吗?」
博特震愕地问:「皇上,您知道?」
「他不来找我,我总可以去找他吧?」德稷恣意一笑。
「皇上曾来过?我们怎不知道?请皇上恕……」
「ㄟㄟㄟ……你行行好,别老爱罚跪,好像朕是个暴君似的!」德稷撇撇嘴,
接着又说:「说起那个武逸,就是这么难搞,明明在意流言在意的要命,却老是
装得若无其事。朕也说了,要昭告天下替他申冤,他又不领情,真是麻烦!你…
…说下去。」
「是的,那位盼盼姑娘现在在葛亚托手里,他要咱们爷的八成家产,才肯放
人。」博特又道。
「葛亚托?贺达之子?就是被武逸限制进城的淫贼?」德稷笑了笑,「武逸
虽麻烦,办起事可是一板一眼的,让人生畏。还有,这次白莲教之事也让朕非常
满意,想想他们这次大伤了元气,要再重振以往霸业,难哪!」
「为了这次的计画,爷可是用尽心思呀!」博特立刻道。
「这我知道,你刚刚说葛亚托拿那位姑娘要胁武逸,而他竟笨得答应了?」
德稷沉吟道。
「没错。」
「我兵权全给他了,难道他对付不了区区一个葛亚托?」
「不是对付不了,而是爷不愿冒险。他说,若能让盼盼姑娘不受任何伤害地
回来,他宁可牺牲一切;但是若葛亚托不按约定行事,或是伤了盼盼姑娘一根寒
毛,他可是会付出一切毁了他。」博特急着为主子辩解。
「哈……我底下的人怎么一个个都是多情种子啊?」德稷真不知自己该用什
么心态面对这事。
「皇上……」
「别急,我看这样吧,看他这次立了个大功的份上,我就帮个忙。」德稷仰
躺在椅上,闭目沉吟着。
博特不敢嘴碎,只好噤声等着皇上嘱咐。终于,他等到皇上开口了。
「他要你卖家产是吧?」
「是的。」这么短的时间,他该去哪儿卖呀?
「好,那你就把它们全卖给朕吧!」德稷张开眼,笑了笑。
「啊?卖给皇上?」博特不明白皇上为何要这么做?
「你照做就是了,对了,他与葛亚托约在何时呢?」德稷又问。
「爷他不肯说。」
「哼,还真谨慎!」德稷勾起一道懒洋洋的笑容,「查清楚后迅速向朕回报,
你可以先回去了。」
「是,我一定尽快查出来,请皇上等我消息。」
德稷点点头,而后挥了挥手,「这事就交给我了。」
「谢皇上,那奴才告退了。」
博特离开后,德稷的目光变得更为幽然深邃,彷似已有一个计画在他内心酝
酿成形。
终于,武逸与葛亚托相约的日子到了。
近午时时分,武逸便独乘快马前往涞水源头,将大把银票压在一块大石下,
随即观望了四周好一会儿,才策马离开。
这时,葛亚托押着盼盼从一旁草丛走了出来,而他身后则出现许多蛮族打扮
的武林人士,可见他定是勾结外邦,想拿大钱过去享受的。
「哈……真没想到他会为了你牺牲这么多,这些可都是他祖宗留下来的呀!
大不敬、大不敬呀……」葛亚托瞧着盼盼,手里数着银票,嘴里净是奚落。
盼盼狠狠地瞪着葛亚托恶心的嘴脸,一抹自责悄悄地捆缚住她的心,是她…
…都是她造就了这一场弥补不了的错误。
葛亚托凝向盼盼,瞧着她如水嫣然的外貌,虽然眼底含尽恨意,可更彰显出
她的迷人,他忍不住勾起她的下巴,恣肆大笑着:「说真的,若非为了这些银两,
我还真舍不得你呢!」
「呸!你别碰我。」盼盼虽然双手被捆,仍不忘对葛亚托吐沫。
「你这婊子!」
葛亚托抓住盼盼的衣襟,正欲回手时,却让身后的蛮邦男子抓住手臂,「别
闹了,拿了银票就走吧,换了银子后就把她放了。」
「我改变主意了,我不想放她走了。」葛亚托突然说道。
「你这样做可是会害死我们的,快走吧!」谁不畏惧武逸的兵力?之所以帮
葛亚托,还不是因为能从他身上得到一大笔银子。
「我看你们谁也走不掉了。」这时驾着马儿从一旁现身的,竟然是皇上爱新
觉罗?德稷!
葛亚托震惊地转过头,在见到德稷时吓得腿都软了!更惊人的是,他身后居
然是一整排的弓箭手!
「皇上!」葛亚托发着抖喊着,那些蛮夷一听见他这么喊,立刻震惊地瞠大
眼,「你耍我们?」
「没……我没……」
德稷勾起嘴角,对那几个人恣意优哉地说:「你们快走,我只找他。」
那些人眼看不对劲儿,于是瞪了葛亚托一眼后,转身就逃。
葛亚托急促大喊,「喂……你们要去哪儿?喂……」见他们不可能再折返,
他只好将盼盼挡在身前,「你要射杀我是不?好……那来呀!我看谁会先死。」
「我不是武逸,你拿她威胁我根本没用。」德稷冷凛地盯着葛亚托,「你早
该死了,这次我不会放过你。」
「皇上,就请您快下令射杀他吧!是我欠了武逸,请您转告他,他的情我来
生再还。」盼盼闭上眼,已是视死如归。
「哈!好!武逸真的没爱错人,我会成全你的。」德稷手一扬,「弓箭手准
备……」
眼看一排利箭直对着自己,葛亚托已是心慌意乱,眼底更是露出前所未有的
惊恐!「好……皇上若执意如此,那我只好拿她当盾了。」
葛亚托紧紧抓着盼盼,躲在她身后浑身发抖地看着那些弓箭手!
「随意。」德稷眸光一冷,立刻道:「放箭……」
刹那间,数百支箭矢直朝盼盼的门面飞去,盼盼立刻闭上眼,心底没有一丝
害怕,微一遗憾的是,她不能再见武逸一面了……
然而,就在这间不容发的瞬间,盼盼突觉一道劲风拂面而来,才张开眼,自
己已被抱住,并以疾风般的速度拔身而起,再张开眼时,她竟看见自己落在武逸
怀中。
想当然,最后身受无数支箭而倒地不起的,便是作恶多端的葛亚托!
盼盼心绪还没稳定,已被武逸抱下地面,落在皇上面前。她赶紧曲膝道:
「民女盼盼拜见皇上。」
「别跟我客气,起喀吧!」德稷扬着笑,望向武逸,只见武逸冷着张脸,就
连君臣之礼都忘了。
「喂,你是受了惊吓吗?怎么这样瞪着我?」德稷抿唇偷笑。
「您还笑得出来,她……她差点儿死在您手上。」武逸只要想起刚才那千钧
一发的惊险场面,他不念念皇上,心里怎会舒服?
「唉……真无礼,我就是知道你一定会赶来,也有把握以你的轻功肯定能趁
葛亚托慌乱之际救出佳人,才敢这么做的呀!」德稷大喊无辜。
「您知道我会折返?」
「我不是要博特等在前头给您暗示吗?」皇上得意的笑了,彷似对自己的策
画相当满意。
「博特?」没错,刚刚他正要离开时,却在前面路口遇上博特,是博特告知
他皇上正要来此狩猎,他这才急奔而来。「原来您和他早串通一气儿了?」
「瞧你,还不甘心呀!您的财产全都在我手上了,还不知收敛,唉!」德稷
拍拍衣摆,「那些东西等你来找我喝茶的时候,咱们再商量商量看该怎么分?」
看了眼盼盼,德稷赞赏地说:「你爱对人了,她很勇敢。」
德稷带了一抹祝福的笑容,带着弓箭手离开了。想他堂堂一个皇上,不但得
操心国事,连下属的感情事也得分神,还真是良君难为呀!
「逸……」不知是开心还是释然,盼盼居然扑进武逸怀中大哭出声。
「怎么了?」武逸轻拍盼盼的背脊。
「我不知该怎么说,对不起……让你牺牲那么多。」盼盼抬起水盈盈的大眼,
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看来有多么迷人。
「我没牺牲什么,能得到你,我就很满足了。」武逸抬起盼盼的下巴,在她
唇角柔柔地印上一吻。
「可你的家产都被我给败光了。」盼盼懊恼地说。想起葛亚托手中那叠银票
已混了血水,还能用吗?早知道她刚刚就应该一把把它抢过来。
「你在意我变成一个穷鬼吗?」武逸开玩笑地说。
「你就算一无所有,我也只爱你一个人。」盼盼露出一抹恬静又贴心的微笑。
「真的?」武逸动容地看着盼盼,「不过你放心,我非但不会变成穷鬼,还
会加官晋爵。」
「怎么说?」盼盼眨巴着一双大眼。
「没听见刚刚皇上说了,我的家产全在他手上,他迟早会还我的。」武逸有
着十足把握。
「对呀,皇上要什么有什么,干嘛跟你争呢?」想着,盼盼不免笑了,「想
起皇上,他还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武逸脸色下沉了,「他是下令射杀你的人呀!你还说他有意思。」
「他不是说了,笃定你会来救我的吗?看来他挺聪明的。」盼盼偏着脑袋,
笑得可甜了。
「但救我的是你呀!那你对我的感觉呢?」武逸英眉微挑,盼盼对皇上的倾
慕口吻,让他感到逆耳极了。
「对你?」盼盼想了想,「老样子呀!」
「老样子?」武逸深吸了口气,诧异地问:「我在你心底只是老样子?」
「嗯,这样错了吗?」盼盼转过身,掩嘴偷笑。
「是没错,可是……」可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别问了啦!逸,人家好饿喔,葛亚托他都不让人家好好吃饭呢!」盼盼敛
起笑意,对着武逸揉揉肚子。
「什么?那家伙居然不好好给你饭吃?」武逸心疼极了,忍不住抓住盼盼的
手,「走,我们去大吃一顿。」
「你要带我去哪儿吃?」盼盼开心地跟着武逸。
「嗯……先不告诉你。」武逸学着盼盼的语气,既然她语焉不详,他也可以。
「什么嘛!吊人家胃口。」盼盼噘起唇,跟着武逸走向马儿,并在他的推送
下上了马背,他则在她身后坐定。
两人急骋到前方路口,武逸这才赫然发现博特还待在那儿等着他。
武逸勒紧缰绳,缓步走近博特,「你还有胆子见我?」
「爷……我……对不起。」博特的脑袋垂得低低的,「我怕您被骗,所以才
通知皇上。」
「你可知道你差点儿害盼盼丢掉小命。」只要想起这点,武逸就不打算原谅
博特。
博特赶紧朝盼盼说:「盼盼姑娘,对不起,是我的错,请您宽恕我。」
「博特,你还跟我客气什么?我还要感谢你呢!是你让我减低了对逸的亏欠。」
盼盼转首望着武逸,「你说对吗?」
武逸勾起唇角,「你说对,我哪敢说不?」
「哼,这还差不多。」盼盼撇嘴娇笑。
「博特,还不快谢谢盼盼姑娘。」武逸笑看着因为紧张而全身绷紧的博特。
他怎会不了解博特的忠心呢?之所以念他几句,不过是想逗逗他罢了。
博特闻言马上跪下,「谢谢盼盼姑娘!」
「请起、请起,你再这样,我也要下马回跪了。」盼盼紧张地说。
「起来吧,有件事我要嘱咐你去做。」言下之意,武逸当然也原谅他了。
「是,请爷吩咐。」博特深提了口气,言语中难掩兴奋。
「附耳过来吧!」武逸对博特勾勾手指头。
博特赶紧上前,武逸俯身凑在他的耳旁轻声说了几句话,就见博特笑说:
「我懂,属下立刻去办。」
「喂,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眼看博特上了马背,疾速远离后,盼盼不禁
发出疑问。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武逸卖起关子。
「哼,又来了!」瞧她小嘴翘得可挂上一斤猪肉,让他忍不住低首咬了她一
口。
「逸,知道我刚刚为何说对你的感觉是老样子吗?」盼盼含羞地问。
「嗯……不知道。」
「因为我爱你,从没变过,不是老样子是什么?」
「你这小女人!」一声轻叹后,他又再一次地紧紧抱住她,发誓这一辈子再
也不放开她。
「到了。」武逸突然停下马儿,盼盼扬睫一瞧,才知道他竟将她载到「万宴
楼」!
「哇……我不进去。」盼盼紧紧抱着马头。
武逸下了马,握住她的手,「怕什么?有我在。」
盼盼却死命抓着马儿的颈部,说不进去就不进去,只见武逸心爱的宝马一副
痛苦样,他不禁摇头道:「它就快被你勒死了。」
「啊!」盼盼赶紧放开它,武逸却乘机抱她下来。
「你知道吗?我欠这家酒楼一条烤鱼耶。」做了偷儿还返回,她又不是白痴。
「我已经替你还了十条鱼了。」武逸笑笑。
「真的?」盼盼这才放下心。
武逸温柔地点点头,「知道你爱吃烤鱼,我就命他们煮十几尾等着我们,让
你吃个够。」
盼盼听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于是等不及地率先往里面跑,武逸望着她雀跃
的背影,不禁露出一抹宠溺的微笑,快步跟上。
就在盼盼踏进万宴楼的刹那,却顿在门口,目光直瞅着里头空荡荡的情形,
这怎么可能?以往这里可是生意兴隆的很哪!
「我包了整座楼,已在楼上订了位,上去吧!」武逸解释着。
「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多浪费呀!
「因为待会儿我怕有个女人的尖叫声,会吓坏其他客人。」武逸忍着满腔笑
意地说。
「你是说我?」
武逸挑挑眉,「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盼盼皱了皱鼻子,眯起一双杏目,往楼上瞟了眼,不知他在上头安排了什么,
居然那么神秘。哼,她就去瞧瞧,看谁会尖叫!
于是她双手叉腰,一步步往楼上走,可就在她走上二楼,往前一瞧,接下来
的震撼可万万不是一声「尖叫」可以形容的。
她先是发抖、然后又朝前狂奔,对着眼前的四个人又是搂又是抱,最后五个
人的尖叫声差点儿掀破万宴楼的屋顶。
「阿强、可可,小天,大呆,真是你们,真是你们?!」盼盼又激动又兴奋,
最后还是以哭收场。
武逸上前牢牢拥着盼盼,「这样的礼物,喜欢吗?」
「是你救了他们?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盼盼抹去泪水,有点儿怪武
逸的意思。
「一开始是想说,可后来有些事卡在那儿又说不得,ㄟ……别生我气嘛!」
武逸转向阿强他们,「你们也帮我说说话呀。」
他们立刻意会,小天先开口,「是呀、是呀,大统领对我们好极了,天天让
我们吃得又撑又饱,而且都是新鲜米饭,不是锅巴喔!」
「对呀,大统领还做漂亮新衣给我,盼盼姊,你瞧我漂不漂亮?若你还怪他,
那我要抢过来啰!」
机灵的可可开着玩笑,却惹得盼盼紧张地抓住武逸,对着可可噘唇说道:
「你敢!」
「还有我们也都住得好舒服,一切无忧。」阿强与大呆相觑笑说。
盼盼笑了,「好开心,我真的好开心。」
「本来大统领还请我们继续在府中住下,我们不习惯那么舒服的生活,拒绝
了他的好意,他便说要重建破镰沟,为咱们盖间屋子。」阿强补充道。
「真的?那我们以后又可以住在一起啰?」盼盼兴奋地扬起眉。
可她这话一出,却没一个人敢应声,只好全闷着头吃饭。
这时武逸一把揽住盼盼,「你嫁给我之后,就是我的福晋,怎能回去住?不
过我随时欢迎他们来玩,要住多久都没问题。」
盼盼动容又感激地笑了,阿强他们见状便嚷着起哄,直闹着要喝喜酒,盼盼
羞赧含蓄了一下子,又开始对他们又喊又叫,「礼没送来,谁要请你们喝喜酒?」
「哇……未来的福晋真小器。」
「对,我就是小器……」
「没天理,我要请大统领评评理,他肯定不收礼。」
「行,你去问,逸他只听我的。」盼盼的语气中有份洋溢在幸福中的得意。
武逸倚在一旁笑看着这一切,盼盼刚刚那番话已很明白地表示答应嫁给他了?
见她这般天真,像是又重返以往的快乐时光,这一切的等待都值得了!
有妻若此,夫复何求?
尾声
一年后,盼盼产下一子,在她的坚持下,武逸只好带着她与刚满月的儿子前
往南方别苑,见见一直隐居的老福晋。
结果正如武逸所猜测的一般,老福晋不肯见他们。
盼盼见状,于是大胆地闯进老福晋礼佛的佛堂,偷偷在她身后轻唤,「额娘。」
老福晋一震,一转首,就瞧见孙子武扬那张甜笑的脸蛋。
「你是……」老福晋疑惑地望着盼盼。
「我是您的媳妇,叫盼盼,他是您的孙子,叫武扬,可爱吧?」盼盼绕到老
福晋面前,将武扬塞进她手中。
坦白说,老福晋自从产下武逸被惊吓后,就再也没抱过他,因此对小孩这么
绵软的感觉竟是那么陌生……却也有着丝丝动情。
小小东西是她的孙子呀!
「额娘,跟我们回府,让媳妇和武扬……当然还有武逸孝敬您。」盼盼说。
「不,我不回去。」老福晋蹙起眉,不自觉手力一重,掐得武扬放声大哭。
她心一慌,急着问:「怎么办?怎么办?他哭了!」
盼盼笑笑,对着武扬说:「是奶奶喔,奶奶抱抱不能哭,要笑……扬扬不是
最爱笑的吗?」
神奇的是,武扬就像听懂似的,对着老福晋咧嘴大笑起来,还发出咯咯的笑
声。
老福晋一愣,心中竟涌上一片暖意。
「瞧,他那么喜欢您。」盼盼见老福晋有所动摇,又说:「记得武逸刚出生
时,拿了把剪子对不?」
一听到这儿,老福晋脸色就变了。
盼盼笑着继续说:「其实那不是针对您,而是他的兴趣与志向。因为他未来
的目标就是杀敌,所以才会立下那么多汗马功劳。汉人民俗中有种」抓周「的仪
式,您听说过吗?」
老福晋抬起眼,不解地摇摇头。
「那我解释给您听,当小孩满周岁时,做长辈的会将书本、算盘、笔墨、童
玩等物品摆在孩子面前,让他随意抓取,由此来推测他未来的志向。而武逸只是
提前抓周罢了!」盼盼边说边观察着老福晋的表情。
「提前……抓周?」老福晋喃喃自语,「可他的力气……」
「唉呀,武逸本来就力气大,他可单手举起千斤鼎呢!这是天性,老天给他
强大的力量杀敌,创造大清国更雄厚的根基。」
「是这样吗?那不就是我误会他了,我……我误会了他那么多年……」老福
晋陷入恍惚之中。
「逸他绝不会怪您,而且阿玛的死因也查出来了,贺达在兵部审问下,已主
动招出这事,他因为仇恨逸,才布下此局陷害他。」盼盼握住老福晋的手,「您
能谅解他吗?」
「什么?!是贺达?他真狠!」老福晋哭了,当泪水落在武扬脸上时,她慌
忙拭去它,却让武扬漾起更天真的笑容,看着,她不禁也笑了。
这时候,武逸缓缓推门进来,感激地看着盼盼,并在老福晋身后轻喊了声,
「额娘,我来看您了。」
老福晋一震,立刻回头,泪水也跟着涌出,「其实……其实额娘早不怪你了,
之所以不见你,是没脸呀!我曾想,如果你真要杀我早杀了,又怎会让我留在这
么美的地方颐养天年?」
「额娘……」武逸心一动。
「盼盼说的对,是我错怪了你,原谅额娘吧!」老福晋这下激动的泪水更是
流不停了。
盼盼赶忙上前安慰,「额娘,武逸要接您回北京呢!他希望您能看着扬扬长
大,这样他就不会失去奶奶的爱了。」
「可我从没给过武逸母亲的爱……」
「没关系,把该给我的都给扬扬吧!」武逸眨去眼底泪雾,「额娘,我在亭
里备了晚膳,一起用吧!」
老福晋感动地笑了,盼盼接过武扬,让老福晋在武逸的牵引下走出这间她数
年未曾踏出的佛堂。
当老福晋搬回北京城,武陵亲王府内和乐的气氛顿时传遍整个街头,以往那
些有关武逸的负面传闻,也在无形中销声匿迹,没人敢在武逸背后说他的闲话了。
而盼盼和武扬,自然是府中上上下下最疼爱的两个宝贝。